意义,苦难与态度——读《活出生命的意义》有感
Gary Wei@TiPLab
2018-06-10

意义疗法不是告诉我们有什么终极的意义,而是告诉我们以何种态度对待生活,以何种态度去追寻对生命的理解。

读完《活出生命的意义》,很有感触。单看书名,或许会因为看起来太像一本妖艳的鸡汤而错过。实际上,作者Viktor Emil Frankl是一位传奇的精神病学家,同时也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幸存者——他的妻子和父母在集中营中死去。这本书的第一部分讲述的就是他在集中营中的经历,这段经历也为他发展意义疗法(Logotherapy,在书的第二部分介绍)提供了启发。

之所以很有感触,是因为书中提到的很多观点,和我自己对待生活的态度很类似,所以就试着写写我的理解吧。

“意义”是什么是我们自己的核心议题

虽然书名叫做《活出生命的意义》,但“意义”到底是什么并不是这本书的核心议题。我认为,生命有意义,且意义具备独特性和多样性,才是存在主义和意义疗法的基石

这些任务(也就是生命的意义)在每个人身上、在每个时刻都是不同的,因此不可能对生命的意义作一般的定义。对生命意义的质疑,没有唯一的答案。“生命”的意义不是某种含糊的东西,而是非常实在和具体的。它构成人的命运,而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独特的。你和你的命运无法跟任何其他人及其命运进行比较。生活永不重复,不同问题需要不同的应对。有时你会发现所处的情况需要你采取行动来确定自己的命运,有时你会觉得深思熟虑更为可取,有时你会发现顺其自然是正道。每种情况都有其特殊性,正确的应对也只能有一个。

一个人生命中的迷失,大部分在于将自己的命运和其他人的命运做比较——这样做的原因,又大抵是因为并不知道为什么而活,因而刻板地套用表面上看起来的其他人对生命所赋予的意义。但实际上,人生是我们所能经历的最隐私的事情了,具备最大的独特性,如何能套用他人对于生命意义的理解,又如何能拿自己生命的片段和他人的某个片段进行比较呢?更何况,我们所看到的,或许只是他人的表面而已。

记得十来年前,经历过一次小意外,之后有次走在路上,就觉得,“人生,就是好好活着”。这一幕留给我的印象挺深的,现在,或许我可以更好地阐述这个想法的意思,当面对最终极的“活着”的时候,我们才能深刻体会到,生命于我们个人而言,是多么独特的存在和挑战,是绝不依附于任何其他人的存在。

Frankl非常欣赏尼采所说的这句话:“知道为什么而活的人,便能生存。”——“意义”到底是什么并不是这本书的核心议题,但却是我们每个人自己独特的核心议题

如何看待苦难

我常常说,经历过的苦难是有意义的经历——不是变态地认为我们需要经历苦难,而是说,即使经历苦难,我们仍然可以拥有决定我们如何对待苦难的自由,也拥有通过苦难为生活赋予更深刻含义的机会

忙碌而积极的生活,其目的在于使人有机会了解创造性工作的价值,悠闲而退隐的生活,则使人有机会体验美、艺术、或大自然,并引为一种成就;至于即乏创意、又不悠闲的生活,也有其目的:它使人有机会提升其人格情操,并在备受外力拘限的情境下选择其生活态度。 如果人生真有意义,痛苦自应有其意义,痛苦正如命运和死亡一样,是生命中无可抹煞的一部分。

苦难是一生中很难完全避免的事情,你无法控制生命中会发生什么,但你拥有自主选择对待它们的自由,也拥有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动的自由。

面对不可避免的苦难,我们仍然是这个世界里独特的人,很少有他人能解除我们的苦难,或者替代我们受苦。我们需要知道,积极面对苦难才是让生活拥有转机,让苦难变为机遇的唯一机会。屈从于苦难,选择放任或放纵的情绪和行动是不智的。

苦难从一个层面上来说确是财富——“那没能杀死我的,会让我更强壮”。我们真正需要担心的,就像作者所引用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言所说的那样:“我只害怕一样——那就是配不上我所受的痛苦。”——不要白白受苦。

当然,还需要强调的是,作者也并非认为我们一定需要经历苦难,正如不是每个坑都需要踩,“如果它是能够避免的,那么消除它的原因才是有意义的事”。

意义疗法:态度

白天开车的时候放着歌,在800多首收藏里,随机到罗琦在《我是歌手》第二季里唱的那首《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》,那个片段的录像看过好多遍,罗琦的声音和原唱赵传不一样,就像直接甩在空气里一般,如同她跌宕起伏的命运。在听的时候,我想起一位非常相似的歌手,和她那首非常相似的歌,就是中岛美嘉和她的《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》。同样是一位有无限潜力的歌手,却因为耳疾淡出,她以这样的歌词唱出她的态度:

今日はまるで昨日みたいだ 明日を変えるなら今日を変えなきゃ

今天与昨天如此相像/想改变明天/必须改变今天

満たされないと泣いているのは きっと満たされたいと愿うから

感到空虚而哭泣/一定是渴望得到充实

意义疗法不是告诉我们有什么终极的意义,而是告诉我们以何种态度对待生活,以何种态度去追寻对生命的理解:“由于生命中每一种情况对人来说都是一种挑战,都会提出需要你去解决的问题,所以生命之意义的问题实际上被颠倒了。人不应该问他的生命之意义是什么,而必须承认是生命向他提出了问题。简单地说,生命对每个人都提出了问题,他必须通过对自己生命的理解来回答生命的提问。